过节流水账

很久不来了。
昨天看到紫蕊的游记,很是羡慕。洒脱且有趣。
又看到小眼睛老师的“要是”,其实已经在动笔了,瞎忙的缘故,没有完成。
今天感受到丫头的年味儿,再也忍不住……
17日,我还在单位死耗。当终于能够,走在此起彼伏的爆竹声中,电话响了。
“什么时候回来?春联已经贴好,灯笼也已点亮。”老公的声音一下子把传统节日的气氛烘托得更为浓重。
“马上马上,到门口了,饺子可以下锅了”,暮色里,微微的风饱含着春天融融的暖意。
哦,满世界的烟花香!
所有的都收拾停当,开始坐下来包饺子。大年的饺子可不能含糊,老太太把饺子馅儿闻了又闻,调了又调;还不忘嘱咐我饺子皮要檊得匀实,不能太薄也不要太厚:太薄早晨煮得时候容易破,太厚了会影响口感。哈,我凭着千锤百炼(包饺子向来都是我檊皮)的经验,一一照办。
宋丹丹正穿着去年那条肥腿儿的大裆裤,在《策动》什么关于公鸡生蛋的新闻,内容和意义先放一边,丹丹的表演我是喜欢的,惟妙惟肖,……
随着欢声,和着笑语,和窗外猛烈得一阵紧过一阵的鞭炮,
钟声敲响。一年的繁忙和紧张结束了。
小女已经睡熟。
我挂好鞭炮,老公把它点燃。“噗”地一声之后,“劈劈啪啪”的一串串脆响。
年,
迎面而来了。
夹带着新的繁忙与紧张,还有,更多的祈愿和美好!
“起床了,起床了。”老公推醒了我。
揉揉说什么也不愿意睁开的眼,看表,五点了!
窗外的鞭炮“咕嘟咕嘟”了一个晚上(确切地说是整个清晨),煮成了一锅粥。楼下已经能够听到老太太的动静,显然老人已经起来了。心里有一点点着急,迅速得穿衣,洗漱,叠被。
和老公一起,下楼。
最早的祝福应该是送给老人的。“妈,新年好!愿您身体健康!”,我和老公深深地一躬。
“奶奶新年好!”小女躺在被窝里叫嚷。
“好!好!”老太太一身新衣新裤,嘴巴已经合不拢。
“妈,给你拜年了!”是住在隔院的嫂子进来,说着就跪下磕头。
“嫂子,给你拜年了!”是三婶儿、五婶儿在给老太太磕头。
老太太急忙搀起她们。
“过年好”“过年好”……
“好了,赶快走吧,要不,就晚了”,五婶儿的话打断了我们,然后,除了被窝里的小女儿外,一屋子的人鱼贯而出。
出得门来,街道,巷子里已经涌动着一群一伙。家家门口亮了一夜的灯笼,此时更为精神抖擞地映照着一幅又一幅的春联,一张又一张的脸。
我们先去本族最长的宾爷爷(按辈分算的话我们这辈儿要叫他老老老老爷爷)家。大门口和院里都供着香案,摆着供品(如今,很多家已经不再沿袭这个习俗),屋里则挤满了来拜年的人们,磕着瓜子,吃着糖果,唠着家常。三叔、五叔、大哥…….早已在这里了。
“人齐了吗?好好,出发!”宾爷爷的声音。
于是,一年一度的“走街”拜年开始了!
(“走街”拜年是本地农村春节的一个重要习俗,一般以族为单位,在初一早晨,晚辈们要早早起来,给本族的长辈们拜年)。
大家由铮爷爷率领,年长的在前,年轻的在后,男人们在前,媳妇们在后,一家又一家,一户又一户,带去诚挚亲切的问候,捎走好吃的小零食,还有关心和期盼!
由于工作的原因(数年如一日的早出晚归),除了自己家的亲戚之外,族里的长辈我认识的很少,就一手搀着老太太,一手挽着嫂子,随着“走街”的人流,听她们说这是谁谁谁家的谁,那是谁谁谁家新过门儿的媳妇。
……
近一个半小时,“走街”结束。男人们要带着鞭炮和供品到自家的坟上(现在所谓的坟,其实就是纪念堂)祭祖,女人们在家叫醒贪睡或者赖着被窝的孩子们,发放压岁钱,张罗着杯盘碗盏,等男人们回来,煮饺子!
吃过了猪年的第一顿饺子,洗净勺筷,抹掉嘴角花花的油渍,挑一块儿奶油原味儿的阿尔卑斯塞进嘴里。
猪年的日子,一如既往地甜腻。
牵起女儿的小手,再拉扯上侄女(小女正在读高中的表姐),往五婶儿家走。今年要在五婶家过年,我得早点儿过去帮忙了。
哈,五叔正在炖鱼,三婶的任务是做可乐鸡翅,嫂子和五婶儿在厨房里转来转去,我呢,煞有介事地找来围裙,打打下手,一板一眼。一会儿的功夫,两桌子菜就五颜六色,新鲜出炉。剩下的就该轮到我家老太太的拿手菜,也是四叔最爱的一口儿——大锅熬菜。
孩子们在隔壁屋里翻看老照片,把谁和谁通通对错了位,一会儿又发现了谁小时候肥嘟嘟的脸蛋儿,经典的双下巴,笑得人仰马翻。
四叔和四婶回来了。
二婶一家要晚上才能从北京赶回,不能等了。
一家老小围坐在两个大圆桌周围,举杯。
……
小女正在家里和老太太边看着电视,边下着五子棋。
老公把我拖了出来,并肩走在村外的道上。
那棵似曾相识的老槐树。树下,有一个吻,深深的,浓浓的。
喧嚣了一天,所有的都安静下来。
除了爆竹的声音,和烟花的炫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