荷花与莲子

杭州的荷花是很有名的。西湖十景之一的曲院风荷，把荷花、荷叶最亮丽的一面展示了出来。同样有大片荷花的有平湖秋月附近和断桥旁边的水域。南宋时杨万里在早上走出敬慈寺，送走好友林子方时看到“接天莲叶无穷碧，映日荷花别样红”的景致，现在荷花映日依旧红，并且多了一些白色的点缀，但却没有接天无穷碧的规模了。

在西湖的水域中，为了防止鱼儿啄食荷花的茎，大片荷花周边会树上木桩拦上网。所有的花开花落，结蓬生子，基本是自生自灭。岸边的一些莲子，经常会被一些受不了小儿粘缠不过大人摘去了，一般也没到吃的时候，尝一两颗尚未成熟的莲子后，就让小孩拿去随便玩掉了。

我们平时吃到的莲蓬，是周边水乡的村民来卖的。现在新开发出来的西溪水域，应该也有出产莲子，古人有诗写采莲的场景：“荷叶罗裙一色裁，芙蓉向脸两边开。乱入池中看不见，闻歌始觉有人来。”却是从来没有见过。采来的莲蓬十分新鲜，靠在自行车边上，一般摆着十多个。莲蓬之中，一个个莲子从圆圈中钻出部分的身体来，多是中间几个莲子比较饱满而周边上有几个还是瘪的。这样的莲子正是可吃的时候，太瘪了没有肉，等莲子都长壮实了，肉就比较老了。

妻女都很喜欢吃莲子，说是有生脆清香的味道。我却不能很好享受这种清香，觉得味道和青菱相似，多了些生涩。知道我不喜欢吃，她们就热情地逼着我享受这样的美味，而我，却有点喜欢带着有些苦味的莲子一起吃下去，这样她们是吃不消的，而我也往往摆脱了继续享受这般生涩味道的殷勤。

莲子是一味很好的中药，有清心利胆等功效。味苦，往往被用做辛苦的比喻。古代文人骚客经常有用莲子来作为药名对联的一个部分。我印象最深的，是据说才华横溢也潇洒不羁的纪晓岚，临终时把儿子叫到床前，说句上联“莲（怜）子心中苦“让子女们对。在子女们的哀泣声中，他说何不对“梨（离）儿腹内酸”呢？同许多人一样，外在如荷花的风姿招展，而内心如同莲子莲心的生涩清苦，人和植物竟也如此的相似，令人感叹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