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草荷上的白日荷梦

11岁以后,就基本没有看过荷塘,现在能想起来的,都是11岁之前的一些记忆碎片。
奶奶家门口是一条十米左右的土道,土道正门前矗立一颗树干笔直枝叶茂盛的土柚树,傍边一大片竹林,几簇绿竹,几簇山竹子。穿过竹林跨过一条极为清澈小溪上面的木桥,就是我们家自己挖的一个池塘了,池塘其实只挖了一半蓄水,周边栽满了桑树,另外一半是特意留下的土平台,白天晒晒东西,晚上全家人在此纳凉。平台右后方,也就是我家右前方,是一口公家的大池塘,属于我们村公有的,门前那小溪的流水,便全部是这口塘里而来。
我们自己挖的那口塘,养的全部是鱼,没有荷叶,奶奶说荷的干颈刺,会把鱼刺伤,荷凋谢的时候,又会搞的很脏难以清理。公家塘里却布满了荷叶,我关于荷叶荷花的点滴回忆,就全部在这口公家的塘里。
夏天的池塘总是不经意间密密麻麻挤满了荷叶,阳光打下来,水面斑驳,偶尔在某个空隙处,才能一睹池塘水的端倪。下雨的时候,雨水打在荷叶上,噼噼啪啪有节奏的很,雨停下来,那些留在荷叶中心的雨水,就随风荡漾,或摇摆四周溜动,或干脆掉入池塘,一阵稍大的风儿刮过,带来一阵叮叮咚咚的响声,壮观的可以。
姐和我通常会用一小竹竿,竿头绑上小镰刀,将离岸最近的荷叶割倒,然后在水中拖过来。荷叶到手后,一般有两种玩法,一是用来装水玩,一是做衣服。装水玩的荷叶不能太大,要不小手抱不过来不好操作,也不能太小,否则太软容易将水滑掉,找那些不大不小的,掬一捧水,扭动小腰肢,跑来跑去,看谁的平衡力好不把里面的水倒出来。水在里面溜滑,也不会粘住荷叶,一不留神全部倒去,下意识的就会把荷叶扣在脸上,尽情深吸荷叶的清香。
还有一个用处就是做衣服,下身的裙子,上身的多层莲衣,莲叶帽子,都是可以做的。按照衣服不同部位的大小不同,或用手扭,或用剪刀,很快就能做出不同的款式出来,特别是帽子,跟清兵的十分相似,煞是好玩。一身全套装备,可以玩个半小时,之后就是支离破碎,如同乞丐。
荷塘里,荷叶间,最可爱的生灵当属小青蛙,到处跳来跳去。用网兜箍在竹竿尖部,耗尽九牛二虎之力,终于能逮住七八个。问奶奶要来粗线,将某只小青蛙捆住,线的另一头吊在竹竿上,一个钓大青蛙的钓具就做成了。现在我还弄不明白,为什么钓大青蛙要用小青蛙做诱饵,相煎如此爽?人站荷塘边,左手拿一大网兜,右手执竿,将小青蛙从荷叶间隙轻轻放入,但不可让其达到水面,然后右手上下提动,不能停,很快就有大青蛙一口咬来,赶紧急速提起竿子,伐向岸边,大青蛙在接近岸的时候,基本上在空中就会松口掉下去,这时左手一定得马上跟上,用网兜将其接住,一只大青蛙就算搞掂。
钓大青蛙的好处是有的吃,奶奶炒的青蛙,是那个时候全世界最美味的佳肴之一。不过姐和我最喜欢的还是采摘莲蓬。摘莲蓬的手段极其恶劣,用一长竹竿,瞄准了那个,就拼命的打,莲蓬没有打到,周边的荷叶倒是灭了一大批,运气好的时候把莲蓬杆打断再于水面勾回来,运气不好的时候直接就把莲蓬都给打烂了,真是罪大恶极。
莲蓬采到后,先把玩一阵,再剥开里面把莲子吃掉。太小的莲蓬子很苦,不好吃,我们挑选饱满个大的,还有点甜,但一次不可吃太多,要不口里很涩,嗟的要死。奶奶能够用很多东西配了莲子来吃,具体的配法现在想不起来,反正是药膳,吃了对身体有某种好处的,对于我来说,算是小时候的原生态吉祥三宝,还有两宝是春树叶子炒蛋和鸡睾丸,这几种东西吃了好多,他们的好处是去年我一兄弟告诉我才知道的,从兄弟无比佩服和羡慕的神情看来,应该是对男人很好很好的东西。
这些记忆就像荷叶一样的清香,长居闹市的我再也没有好好看一看荷叶满塘的景观了,清莲社的邀文让这久违的清香又在我心头,脑海里,鼻子傍萦绕,如同一首阔别多年的经典老歌在耳边徐徐奏起。但过去的毕竟过去了,我应该更喜欢Y头,还有其他朋友们描写的万姿千魅,诗情画意,也很期盼能有一天,在西湖,或者其他某个好地方,看一看梦想中的接天荷叶无穷碧之美景。
除了这美景,很多的想象中的场景都YY过:
如《洪湖赤卫队》中桥段,与一票朋友泛舟荷湖,采摘风中摇曳的莲蓬;
与某红颜在某荷塘月色下,聊聊人生谈谈性;
某天在风和日丽当口,感叹一声:最喜小儿无赖,溪头卧剥莲蓬;
或幻想观世音菩萨坐于莲花宝座腾云驾雾而至,帮我瞬间实现三个愿望。
。。。。。。
好长时间没有走进大自然,又没有居住在一个有西湖的那样城市,我现在能看到与荷有关的东西,大概只有荷叶饭和荷叶粽,还有网上朋友们拍的精美图片―――或者钻入浴室,脱光衣服,抬眼望去,那个给人洗涤肉身的莲蓬头。
――清莲社/灯草荷上(响风) 22/07/2007 饭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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