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上有颗花生
拼多多最近太火,仿佛悄无声息的就创下了资本市场的一个神话。开业不到三年,不仅成功在纳斯达克挂牌上市;市值还高达2000亿人民币,创始人黄峥也由此身价暴增。有好事者统计,黄峥目前财富高达约1000 亿人民币,已超越了京东刘强东的身家,位列中国大陆富豪榜第 13 位。
一个人不到三年就可以成为千亿富豪,这让任何人都会目瞪口呆。关键是拼多多15年9月成立的时候,正是国内资本市场翻天覆地的时候(炒股的人都清楚,具体我就不说了,每说一次内心就多一次伤害)。另外,最牛逼的是它居然有3亿用户,而拼多多给ta们提供的更多的是9.9元/10公斤的超熊洗衣液、50元的电风扇,以及仅售3000多元、尺寸高达65寸的“小米新品”。
我不知道今年刚好创立京东20周年的刘强东怎么看,但9.9元的超熊却让我想起了父亲给我说过的一件事。事情发生的时间正好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,离现在的80后以及更后有点远。反正是那个时候,在农村的人都没得吃、没得穿,整天饿得眼冒金星、还要抗把锄头出去做农活。父亲给我说,那个时候饿的啊,地上要是有一颗花生,都会两眼发光的连忙捡起来、带着壳就往嘴里塞。
我觉得这个很好理解,“饥不择食”说的就是这种状况,生存是最低需求也是最高需求。就像在目前这个物欲社会,9.9元/10公斤的超熊、3000多元的“小米新品”,你说你看到的那一刹那,你没有心动过?如果说没有心动,请你摸着良心再想一想。因为心动太正常了,《消费心理学》和《怪诞行为学》对低价甚至是免费(真正的免费,背后没有套路)造成人肾上腺素急剧增高的情况,有过很精彩的论述。低成本甚至是没有任何成本的获得会让人疯狂,记得前几年成都高升桥的刘一手火锅关门谢客,免费三天,结果是人山人海。据媒体报道,为了这顿火锅,西门一个大爷凌晨四点就骑着三轮车出发了。当然,在拼多多买东西肯定也是有成本的。与其他电商平台一样,这个平台让交易成本大大降低了,手机一点,然后坐等快递上门。如果说以前卖仿冒产品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,电商平台的兴起,让仿冒产品才有了大规模泛滥的可能。
如果把捡到的花生顺利吃进肚子、安慰下五脏六腑,事情也就太简单了。父亲又接着说,有时候塞进嘴里才发现原来花生是空壳,没有花生米;这就尴尬了,为了不被人识破,只好勉强的在嘴里嚼两下,然后把壳吐掉。
我总觉得父亲没有说完捡到花生的情况,我们做一个简单的分析。捡到花生,好像无外乎两种情况,一是有花生米,二是没有花生米。但花生米可以进一步细分为分为好的、可以吃的花生米,不好的、仍可以吃的花生米(按国家标准,这属于不完善粒,比如不够饱满、被虫咬过等等)以及不能吃的花生米(比如严重发霉等)。这下整个捡花生的过程就清楚了,先是受欲望驱使捡了花生,就像第一瞬间被低价吸引一样;然后,开始往嘴里塞,运气好会捡到好的,也可能会捡到差一点的,运气撇会捡到空的,更撇的是吃到发霉拉肚子的。当然,在拼多多买东西,可能更多的是买到好的以及买到差一点的,完全不能用甚至毒死人的情况应该没有,谋财不害命嘛。
我一直在揣测,以为买的是超能、结果买的是超熊,以为买的是小米、结果是“小米新品”的心情。但一想到父亲捡到了一颗还可以吃的花生时,我就释然了。虽然超熊不是那么高大上,但还是洗干净了衣服;虽然“小米新品”不是那么清晰,但65寸的体验是从来没有过的。这种感觉和父亲以及同辈人吃下那颗花生的满足感是一样的!所以,拼多多的价值就是给很多人提供了一颗不太完美的花生。只是这颗花生让太多的人觉得不堪。觉得不堪可能基于两个原因,一是难以理解别人的堪,二是精英们怎么可以这样去赚花生米的钱。可能:
黑夜给了黄峥和腾讯黑色的眼睛,
他们用它找到了光明,
而我却依然在黑夜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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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的父辈会假装品尝空壳的花生,是避免别人知道后的可能反应,或许嘲弄、或许同情,哪一种都不是自尊者想要的。
而我们这代人不再为吃的发愁,却也一样在生活中咀嚼更多的“空壳花生”,各自冷暖自知,甚至假装“幸福”。
有人率性地呸一声吐掉花生壳,骂一句“倒霉”,往往会引起附和与共鸣。这时才知道,原来:
经历也不是完全是个人的,记忆属于一个时代和共同群体。
一方面是拼多多因流量而高调上市,一方面是大部分的人们将消费几乎集中在孩子的辅导教育堵未来。两者其实是一回事。
作者观察视角独特,观点新颖,且表达采用隐喻,读来令人回味无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