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日碎片

回乡数日,起初清静了几天,待消息走漏,亲朋好友都晓得了,便酒局歌局不断,大多推辞不得,反抗不来就享受吧,思想一解放,行动就没包袱,干脆一场接一场地投入到波澜壮阔的喝酒吃肉事业中。
这些日子的高温,恰头顶烈日脚置火盆,烧的人昏头昏脑,常常莫名其妙的发呆,老天爷似乎要把连年怒气集中释放,火热到你无处可逃,如同某些现实,令人窒息。
生活像一位日复一日接客的妓女,麻木地简单重复,而心灵深处的痛楚,一旦揭开,就再也不能从容卖身。所以,不是所有的思考都是有建设性,当一种情愫让人觉得痛苦,还不如行尸走肉的干活。接客,继续接客,从日落接到日出,从今天接到明天,明天的明天,留给明天去想吧。
很多年前,我对自己说,被生活强奸的滋味真他妈不好受,就算做鸡也得先躺下来。多年以来,这句话一直鼓舞我前行,如大海中的灯塔,沙漠中的绿洲,每每在我心如死灰的时候,激励我还能笑对人生。
从笑对人生这个境界分析,我应该是一个很有社会责任感的人。有些人一旦不爽,就心如刀绞,局部肌肉紧急集合,整脸一跌停板,污染环境。佛说,心情也能出口转内销,物理学上叫力的相互作用,你带给别人的是愁云惨雾,自己也不可能有艳阳高照。学会沉默,更要学会吃喝嫖赌,发泄总比一直闭嘴憋到口臭好,还能拉动内需。祥林嫂学不得,王婆也要不得,点一盏阿拉丁神灯,外作个一千零一夜,芝麻开门,开门后睡觉,拉倒。
我这样劝自己,那出去喝喝小酒,唱个小曲,真就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了。这样看来,我脸皮其实并不厚,因为我做任何事情都要给自己找一个充足的理由,这个理由还能跟环保跟社会责任挂上钩,不谈政治的我也算无意中拥护了涛哥温总一把,算是有较大觉悟。
乱世非得重典,出去其实就是豁出去,可铁打的胃流水的酒,何况胃不是铁打的,酒却是高度白酒,高温下一天平均装个两三斤,也是蛮难顶。好在昨天晚上的饭局兄弟有话好好说,没有再往死里搞,六点的筵席喝几瓶啤酒到七点一刻我就要溜了,兄弟们想不明白,非要问个子丑寅卯,我半真半假弱弱道地,我是要去看湖南台的快男总决赛。话音刚落,立即一地鸡毛,一地眼镜碎片,兄弟们鄙夷地,绝望地,难以置信地俯视我,竟然如此庸俗和低级品味,当年那个指点美女激扬风格的人现在如此自甘堕落,大家哀我不幸,怒我不争,然后愤怒的把我当久憋的屁一样给放了。
七点半开始的比赛我是当真看了,之前有电话给一个远方的朋友,想询问下对方晚饭行情后再引诱其一起看,朋友环顾左右言它,我知是说话不便,识趣的主动挂了,其他的人也就没有再去打搅。10点多比赛结束,深圳本色酒吧歌手陈楚生得了冠军,这个酒吧常去,或许也听过他在台上唱过,但酒吧的条件是无法听出他的质感和纯粹,因而也不会有太深印象。评委们说他和苏醒两人是怀旧与未来的两种风格,我不是太赞同,宁愿用佛挡杀佛的多多的话说,是浪漫遇到激情,这一回,只是喜欢浪漫的人多了些,并不是苏醒输了。
坦白的说,我没有投票,一是发短信好累,二是难以选择。没有立场的人是无趣的,可悲的,我总算他妈可悲了一回。抛开节目不讲,电视难得有时间看,一看竟然是看这个广大有为青中年不屑的玩意,这点来说,也是可悲的,不但可悲,还有些可耻。
8点多钟接到小眼睛等一票兄弟姐妹的电话,大家在广州玩得开心,我听得也高兴,很感激在场的都一一跟我说了个话,大家在淫乱的时候,还能记挂起千里之外的我,这份荣耀惊天地泣鬼神,其实我只是做了些夜不闭户拾金不昧保护环境的小事,群和群友就给了我这么高的待遇,我受宠若惊,泪流满面,对你们的爱瞬间如此深沉。
看着小青年们飙歌,当时就想飙字,节目后本打算写点东西,手到键盘做的事却是关掉电脑。这几天,睡眠质量颇好的我有些反常,晚上不时醒来,没有做梦,也没有身体不适,很是奇怪。昨夜更甚,基本上一小时一次,每次都下意识的看了看手机,这点让我很恼火。我想下一个决心,以后他妈8点钟就关机关电脑,看书睡觉,天踏下来老子也不走出去,平时就阅女经,乱弹琴,无靡靡之乱耳,无瞎搞之劳形。
今早起来,昨天就恍如隔世,若不是写这点字,所有一切都会像宿便一样被排到下水道冲掉,不留痕迹。所以有些人,有些事一旦做过就不在,是完全可以理解的。
因为他们说,忘却是最好的纪念。
归去,也无风雨也无晴,认命好了。
没错,出来混,迟早都要还的。
郁闷的是,还没怎么混,就要开始还了。
---响风,21/07/2007,饭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