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鼓浪屿闲逛
轮渡免费,外地游客犹如傍晚的潮汐已然退去,不至于水泄不通。海风轻爽,不带腥咸。
决意走遍屿的小巷。向着人迹寥寥的西边环岛而行,红砖绿树掩映,居民区一派闲适风光。凤凰花谢,绿叶盎然。细碎的叶片剪切着湛蓝的天空,投下深深浅浅的光斑。岛的边沿,是否也是一个“海角天涯”。
燕尾山,遍布坟区,与对面的小山包夹抱出弧形优美的海湾。这一角,新的别墅如火如荼地建造中,吞噬占据着最后一小块野趣。
惊艳于欧式建筑,感叹于历史的沉积。
八卦楼里看风琴,楼外石雕文物散落,古老的风琴是受到保护禁止摄影摄像的,但那些石雕石柱石马露天置放,任凭我等“亵玩”。也许哪天,突然失去,才知懊丧。
殖民地的建筑星罗棋布,倘若不是耻辱的烙印,倒是赏心悦目,文化交流的象征。但没有一间可以进去凭吊的。渐渐地,审美疲劳便在一个个“文物保护”标识牌的大同小异的门房前暗暗而不可抑制地孳生。懒于按图索骥地寻找美、英、法各国的领事遗迹,三一堂、福音堂,随他去吧!我只想随便走走,遇见的民居小景倒是趣味盎然,有“活着”的味道。
日光岩,鼓浪屿最有名的景点,被我委屈到了下午。不到百米的小岩山,却是岛上至高点,拥有打望全岛屿的观景台。
从入口拾级而上,依岩而建的小寺阁香火不断。
鲜红的摩崖石刻标榜着自己的身份,各位看官,看到我就等于看到了名胜。
水操台、古城墙,借郑成功的东风,当年的海上雄风使不起眼的角落染上历史的悲壮。在这里,前后左右任何一块岩石上都镌刻着红字,热闹不少,历史厚重感也失去了不少。失去郑成功的庇护,这里一无是处,唯几块巨岩而已。
攀上“凭海临风”,方有几分游览的质感。看海,汪洋浩渺,容纳天地。绿林中的红屋顶、白屋顶、灰屋顶,高贵、平民,争先恐后讲述着屋檐下曾经发生的故事,只可意会的传奇。
阅读鼓浪屿,各人有各人的收获。
悬挂在索道上,山海气流激荡,心情亦有几分摇荡。倘若细索中断,下坠于这山海相连的异乡,是人生的失落还是补偿?
菽庄花园,建在海上,一处读书人的幽居。没有苏州园林的精致,也不似杜甫草堂的陋简。四十四桥沿着海石边线,曲折延伸到了海上,野心与创意,可参见其详。
钢琴博物馆,看管森严。古董钢琴成为美丽的摆设,无法感受到音乐抚慰人心的快乐。拒人千里的冷漠。也许,他们也苦守着一颗等待知音的心。
古典艺术博物馆里的古木家具,要比钢琴们亲切得多。刻字博物馆鲜人问津,惟我独览。寂寞的工作人员默默地为我打开照明的灯,然后随着我的离开,逐一熄灭,气氛沉寂好似误入了千年古墓,在僵尸的陪伴下,领略木刻的汉字艺术。
皓月园沿海的曲桥是唯一亮眼的风光。郑成功的石像,莫如在轮渡上打望。数十米的石像,我等拜谒在其袍甲之下,仰望的视线被威武高耸的“胸腹”无情阻挡,其容难瞻。在古人高大的石像前,除了感叹自我的渺小,又有何趣。倒只几个小女孩,挤坐在郑成功脚下,像脚边的几朵灵动的野花。
我觉着在鼓浪屿最大的乐趣,莫如找一个无人的且不花银子的角落俯瞰大海。
但这种不花钱的角落,不大可能找到了。
望着逐渐退后的小岛,日暮西山,圆圆的余晖,想起今夜的月亮。也许是气候的原因,也许是海洋的映衬,这里的落日,特别漂亮。鲜亮的橙红色,天海间一抹亮丽的浓墨重彩,但终究沉下。鼓浪屿华灯初上,魅惑着夜的能量。
或许今晚,我该沉醉在岛上,一掬海底月,临风唱年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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